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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然很快就知道自己的機會到底來沒來了。
因為一進大臥室的門，路城就熟練地關門上鎖，反手就把他給懟到了床頭按住，揪著他的衣領子，就惡狠狠地親了一大口。
親到許安然手軟腿軟。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淪陷的。
反正最後就是淪陷了。
跟從前好像沒有半點的區別。
……
“許安然，你就這麽想惹我生氣嗎？”
“唔……我哪裏——”
“那你為什麽要帶個孩子回來？”
“我……嗚……”
“你什麽？”
“我又生不出來……”
幾乎是在聽見這句話的瞬間，路城整個人發狠發瘋的動作都停頓了一剎那。
他沒想到許安然會這麽說。
指尖不由自主地劃過了許安然腰腹部的貫穿傷疤。
略微粗糙的質感當即就引起了許安然的蜷縮顫栗。
“別……別摸……”
他止不住地想要將自己縮城一團，以此阻止路城為非作歹的指掌。
這一刻的許安然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多前的時光，變成了那個單純容易哄又容易被騙的小笨蛋。
路城稍微上手摸摸，許安然就會立刻被順好毛毛變成一團軟軟乖乖任人搓圓揉扁的毛絨小動物。
許安然在事前很努力很努力設計儲存好的技巧跟身體的貼身打架本能，全部都變作了古巴比倫的通天塔一夜轟然虛無。
他是真的沒有辦法在路城的面前表現得硬氣起來。
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許安然都有點躺平得樂在其中了。
只有偶爾勉強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五年前的許安然的時候，他才能突然詐屍奮起掙紮一下——就顯得很有情調。
“嗚……”
猙獰的傷疤泛起了一絲粉意，路城直到現在，才看清許安然身上傷疤的全貌。
他是真的距離當場去世只差那麽一點點點距離。
哪怕只是現在看見稍微想一想，路城的心尖就仿佛被紮了一萬根針似的震蕩開密集的疼痛。
他生平還是頭一回那麽後悔。
要是許安然運氣不好那麽一點點點，他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小笨蛋了。
見不到，跟再也見不到，是徹徹底底的兩回事。
路城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
許安然不是屬於他的小笨蛋。
一個完全獨立的人，又怎麽可能完全屬於另外一個人呢？
許安然，就是許安然自己。
他不想見路城的時候，就會主動想方設法地遠離；而等他想見路城的時候，就會自己回來。
許安然的一切行動邏輯都源自自己本身的情感想法。
他就算知道路城有足夠的權勢，有足夠的財富，有足夠的手段來留下自己，也依然能夠找到最合適的逃離路徑。
就像一場小小的夏日臺風。
他願意去哪裏，無論是翻山越嶺還是橫跨山海，都無法阻擋。
也就是現在，路城才發現，如今挽留住許安然在自己身邊的原因並非來自於他，而是來自於許安然自己。
他想見他，想愛他，所以他就回來了，就留下了。
沒有人能替他自己做決定。
一直以來都壓在路城的心頭若隱若現的那塊石頭終於掉了下去。
只是下一秒，許安然就強撐著打轉的眼淚回頭怒瞪著他，被親到紅得不能更紅的唇瓣張合，道：“路城！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到底行不——嗚！！！”
走神的路城瞬間就回了神。
他並不是個擁有太豐富感情的人。
就連對許安然的感情，他都是在反反覆覆的覆盤之後，才一點點回過味來的。
他在第一眼看到這個小笨蛋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這個像人形太陽一樣的小笨蛋。
人跟人之間的感應極其玄妙。
要不然以他的惡劣冷酷的個性，大概在第一次見許安然的時候，就把人丟未名湖裏餵魚了。
其實許安然也一樣。
如果不是一見鐘情，他應該那天就發現了破綻，而不是往後一拖再拖，直到路城演無可演，全線崩盤，把自己氣成河豚。
只不過，腦子裏只剩下一片被攪得亂七八糟的漿糊的許安然並不知道，路城心裏還橫著一根奇怪又無形的刺。
小笨蛋覺得自己跟路城一起養小孩養了一晚上，就已經是完美的大團圓幸福故事結局了。
所以，許安然真的一點解釋都沒有跟路城說。
他覺得，像路城這麽聰明的人，應該早就明白他在想點什麽了吧？
畢竟，以前路城就是這樣的啊！
但他暈乎乎了好一會兒，還是聽見了路城帶上了不明怒意的話語。
“許安然，誰說你生不出來，嗯？”
許安然：？
這還用說？
他小學班主任發青春期生理手冊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啊。
男生就是不會生小孩的啊！
你們京城不發嗎？
只是，還沒等許安然破碎地反駁路城，他就被一浪高過一浪地徹底拍死在了堤岸上，宛若一條即將被空氣淹死的魚。
……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許安然才真實地感覺到兩人之間溜走的五年時光。
五年的時光並沒有太多的改變許安然自己，但它好像真的改變了路城。
特別是在一打開臥室的門，就嗅到空氣裏蠢蠢欲動的瘦肉粥的香氣的時候，許安然的眼睛都不自覺地亮了一下。
而在他瞧見路城帶著貝貝教她喝粥的時候，許安然的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
他就說路城會是個好爸爸的。
能做好爸爸的人，絕大多數都是真正值得相伴一生的人。
更何況這個小孩還是許安然他領回來的。
也就是說，路城在不了解情況、也不熟悉這個小孩子的時候，就自動地進入了好爸爸的角色。
要知道，就連許安然自己，都是那種早上要貝貝過來催，他才會趕緊起床帶著自家女兒去外邊吃早飯的新時代不靠譜爸爸。
許安然特意悄咪咪地站在門邊扶著腰欣賞了一會耐心哄小孩的路城。
廚房窗外的陽光已經照進了房子裏，倒映出去的輝光照在路城的肩膀上，看起來真的有點像個聖父。
路城的情緒真的很穩定。
許安然覺得，如果他能夠放棄試圖控制自己的話，他也不是不能隨心所欲地真跟他過一輩子。
畢竟，比起其他人，路城最大的優勢，就是在他瀕死的時候，腦海裏閃現回放的人除了爹媽，就是這個該死的路城了。
明明都認不出探親假回國，結果碰上臺風趕去幫忙救災曬成碳的自己，甚至還喝醉了拉著自己坦白心聲，簡直就是一個超級大笨蛋！
可是與其去找不認識的其他人做伴一輩子，許安然覺得路城還是挺不錯。
而且他現在看起來似乎已經放棄了控制自己的念頭了。
嗯，更誘人了。
隔了兩秒，路城終於發現了站在臥室門口盯著他們一大一小的許安然。
他看起來很慵懶。
只不過身上穿的並不是他喜歡穿的“方便”睡裙，而是隨手從路城的衣櫃裏掏出來的棉麻長襯衫等衣物。
兩條筆挺修長的腿斜斜地倚靠在木制的門框邊。
明明是秋天，卻透出了無邊的春色。
路城的眼眸頓時一暗。
但下一秒，許安然就坦蕩蕩地朝著他走了過來。
路城立刻強迫自己挪開視線。
這裏可還有未成年呢！
他這麽想著，許安然就直直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小笨蛋撐著下頜明知故犯地眨巴著眼睛問他：“餵，路城，你到底要不要跟我過一輩子？”
路城的呼吸瞬間停滯。
他當然是想的，可許安然在這種時候這種情況下這麽問他，到底是什麽居心？
聰明人總是想得很多。
路城心底的彎彎繞繞過了一大圈，最後卻聽見許安然微微俯首對他說：“今天去買把椅子吧，要不然我都沒地方坐著吃飯了。”
許安然的語氣相當坦然直白。
他看著也很無辜。
路城：“……”
這就是你給自己找的坐我大腿上的理由是嗎？
乖乖在旁邊自己喝粥的貝貝見狀，都忍不住偷偷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笑了一聲。
這還是這小姑娘大早上的第一次放松下來。
路城也跟著笑了笑，緊接著狠狠地在許安然的腰間摸了一把，摸得他整個人都軟倒在了他的懷裏。
“好，給你買椅子。”
他昨晚上忙著當著小笨蛋的面演好爸爸演忘了，公寓裏還是當年許安然走的時候的樣子，吃飯的椅子也只有兩把。
但很快，這種一家人大清早吃早飯的氛圍就被打破了。
因為路城看到了許安然手機裏收到的面試通知——出國交流學習的面試通知。
這個項目路城也知道。
是去麻省的。
許安然的成績當然夠不上公費的，那麽就是他主動自費也要去了。
幾乎是本能的，路城就覺得許安然是要再次離開自己了。
可是許安然在發現他看了自己的短信彈窗之後，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其他意思。
他只是說：“路城，你最好在這段時間裏讓貝貝接受你這個爸爸，等我出國之後，應該會把她交給你暫時撫養。”
路城：“我要是不答應呢？”
許安然：“我會帶著貝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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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然很快就知道自己的機會到底來沒來了。
因為一進大臥室的門，路城就熟練地關門上鎖，反手就把他給懟到了床頭按住，揪著他的衣領子，就惡狠狠地親了一大口。
親到許安然手軟腿軟。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淪陷的。
反正最後就是淪陷了。
跟從前好像沒有半點的區別。
……
“許安然，你就這麽想惹我生氣嗎？”
“唔……我哪裏——”
“那你為什麽要帶個孩子回來？”
“我……嗚……”
“你什麽？”
“我又生不出來……”
幾乎是在聽見這句話的瞬間，路城整個人發狠發瘋的動作都停頓了一剎那。
他沒想到許安然會這麽說。
指尖不由自主地劃過了許安然腰腹部的貫穿傷疤。
略微粗糙的質感當即就引起了許安然的蜷縮顫栗。
“別……別摸……”
他止不住地想要將自己縮城一團，以此阻止路城為非作歹的指掌。
這一刻的許安然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多前的時光，變成了那個單純容易哄又容易被騙的小笨蛋。
路城稍微上手摸摸，許安然就會立刻被順好毛毛變成一團軟軟乖乖任人搓圓揉扁的毛絨小動物。
許安然在事前很努力很努力設計儲存好的技巧跟身體的貼身打架本能，全部都變作了古巴比倫的通天塔一夜轟然虛無。
他是真的沒有辦法在路城的面前表現得硬氣起來。
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許安然都有點躺平得樂在其中了。
只有偶爾勉強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五年前的許安然的時候，他才能突然詐屍奮起掙紮一下——就顯得很有情調。
“嗚……”
猙獰的傷疤泛起了一絲粉意，路城直到現在，才看清許安然身上傷疤的全貌。
他是真的距離當場去世只差那麽一點點點距離。
哪怕只是現在看見稍微想一想，路城的心尖就仿佛被紮了一萬根針似的震蕩開密集的疼痛。
他生平還是頭一回那麽後悔。
要是許安然運氣不好那麽一點點點，他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小笨蛋了。
見不到，跟再也見不到，是徹徹底底的兩回事。
路城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
許安然不是屬於他的小笨蛋。
一個完全獨立的人，又怎麽可能完全屬於另外一個人呢？
許安然，就是許安然自己。
他不想見路城的時候，就會主動想方設法地遠離；而等他想見路城的時候，就會自己回來。
許安然的一切行動邏輯都源自自己本身的情感想法。
他就算知道路城有足夠的權勢，有足夠的財富，有足夠的手段來留下自己，也依然能夠找到最合適的逃離路徑。
就像一場小小的夏日臺風。
他願意去哪裏，無論是翻山越嶺還是橫跨山海，都無法阻擋。
也就是現在，路城才發現，如今挽留住許安然在自己身邊的原因並非來自於他，而是來自於許安然自己。
他想見他，想愛他，所以他就回來了，就留下了。
沒有人能替他自己做決定。
一直以來都壓在路城的心頭若隱若現的那塊石頭終於掉了下去。
只是下一秒，許安然就強撐著打轉的眼淚回頭怒瞪著他，被親到紅得不能更紅的唇瓣張合，道：“路城！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到底行不——嗚！！！”
走神的路城瞬間就回了神。
他並不是個擁有太豐富感情的人。
就連對許安然的感情，他都是在反反覆覆的覆盤之後，才一點點回過味來的。
他在第一眼看到這個小笨蛋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這個像人形太陽一樣的小笨蛋。
人跟人之間的感應極其玄妙。
要不然以他的惡劣冷酷的個性，大概在第一次見許安然的時候，就把人丟未名湖裏餵魚了。
其實許安然也一樣。
如果不是一見鐘情，他應該那天就發現了破綻，而不是往後一拖再拖，直到路城演無可演，全線崩盤，把自己氣成河豚。
只不過，腦子裏只剩下一片被攪得亂七八糟的漿糊的許安然並不知道，路城心裏還橫著一根奇怪又無形的刺。
小笨蛋覺得自己跟路城一起養小孩養了一晚上，就已經是完美的大團圓幸福故事結局了。
所以，許安然真的一點解釋都沒有跟路城說。
他覺得，像路城這麽聰明的人，應該早就明白他在想點什麽了吧？
畢竟，以前路城就是這樣的啊！
但他暈乎乎了好一會兒，還是聽見了路城帶上了不明怒意的話語。
“許安然，誰說你生不出來，嗯？”
許安然：？
這還用說？
他小學班主任發青春期生理手冊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啊。
男生就是不會生小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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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沒等許安然破碎地反駁路城，他就被一浪高過一浪地徹底拍死在了堤岸上，宛若一條即將被空氣淹死的魚。
……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許安然才真實地感覺到兩人之間溜走的五年時光。
五年的時光並沒有太多的改變許安然自己，但它好像真的改變了路城。
特別是在一打開臥室的門，就嗅到空氣裏蠢蠢欲動的瘦肉粥的香氣的時候，許安然的眼睛都不自覺地亮了一下。
而在他瞧見路城帶著貝貝教她喝粥的時候，許安然的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
他就說路城會是個好爸爸的。
能做好爸爸的人，絕大多數都是真正值得相伴一生的人。
更何況這個小孩還是許安然他領回來的。
也就是說，路城在不了解情況、也不熟悉這個小孩子的時候，就自動地進入了好爸爸的角色。
要知道，就連許安然自己，都是那種早上要貝貝過來催，他才會趕緊起床帶著自家女兒去外邊吃早飯的新時代不靠譜爸爸。
許安然特意悄咪咪地站在門邊扶著腰欣賞了一會耐心哄小孩的路城。
廚房窗外的陽光已經照進了房子裏，倒映出去的輝光照在路城的肩膀上，看起來真的有點像個聖父。
路城的情緒真的很穩定。
許安然覺得，如果他能夠放棄試圖控制自己的話，他也不是不能隨心所欲地真跟他過一輩子。
畢竟，比起其他人，路城最大的優勢，就是在他瀕死的時候，腦海裏閃現回放的人除了爹媽，就是這個該死的路城了。
明明都認不出探親假回國，結果碰上臺風趕去幫忙救災曬成碳的自己，甚至還喝醉了拉著自己坦白心聲，簡直就是一個超級大笨蛋！
可是與其去找不認識的其他人做伴一輩子，許安然覺得路城還是挺不錯。
而且他現在看起來似乎已經放棄了控制自己的念頭了。
嗯，更誘人了。
隔了兩秒，路城終於發現了站在臥室門口盯著他們一大一小的許安然。
他看起來很慵懶。
只不過身上穿的並不是他喜歡穿的“方便”睡裙，而是隨手從路城的衣櫃裏掏出來的棉麻長襯衫等衣物。
兩條筆挺修長的腿斜斜地倚靠在木制的門框邊。
明明是秋天，卻透出了無邊的春色。
路城的眼眸頓時一暗。
但下一秒，許安然就坦蕩蕩地朝著他走了過來。
路城立刻強迫自己挪開視線。
這裏可還有未成年呢！
他這麽想著，許安然就直直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小笨蛋撐著下頜明知故犯地眨巴著眼睛問他：“餵，路城，你到底要不要跟我過一輩子？”
路城的呼吸瞬間停滯。
他當然是想的，可許安然在這種時候這種情況下這麽問他，到底是什麽居心？
聰明人總是想得很多。
路城心底的彎彎繞繞過了一大圈，最後卻聽見許安然微微俯首對他說：“今天去買把椅子吧，要不然我都沒地方坐著吃飯了。”
許安然的語氣相當坦然直白。
他看著也很無辜。
路城：“……”
這就是你給自己找的坐我大腿上的理由是嗎？
乖乖在旁邊自己喝粥的貝貝見狀，都忍不住偷偷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笑了一聲。
這還是這小姑娘大早上的第一次放松下來。
路城也跟著笑了笑，緊接著狠狠地在許安然的腰間摸了一把，摸得他整個人都軟倒在了他的懷裏。
“好，給你買椅子。”
他昨晚上忙著當著小笨蛋的面演好爸爸演忘了，公寓裏還是當年許安然走的時候的樣子，吃飯的椅子也只有兩把。
但很快，這種一家人大清早吃早飯的氛圍就被打破了。
因為路城看到了許安然手機裏收到的面試通知——出國交流學習的面試通知。
這個項目路城也知道。
是去麻省的。
許安然的成績當然夠不上公費的，那麽就是他主動自費也要去了。
幾乎是本能的，路城就覺得許安然是要再次離開自己了。
可是許安然在發現他看了自己的短信彈窗之後，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其他意思。
他只是說：“路城，你最好在這段時間裏讓貝貝接受你這個爸爸，等我出國之後，應該會把她交給你暫時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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